寒江街404号

这里是咖酒,平平无奇学生党
bl/bg/gl 都磕,随缘产出
目前沉迷浪3新文恋播

PTSD【乱晶】

*旧文重发,原文在“默者不语”那个号上,现已删除。这篇我在三个号都发过了,哈哈。

*我不会销号,因为考虑到可能会把寒江街的那个号也一起搞没了,但其它两个号主页会逐渐清空的,而且也不会再发文章了。

*时间线在“天人五衰”事件结束后,私心武侦全员存活。武侦全员向偏乱晶,含敦镜、谷崎兄妹骨科,注意避雷。乱晶出场较晚请原谅。


    “差点儿就如愿以偿地迎接了死神,不过那不够清爽啦,不是我的风格......现在简直连开个派对庆祝的力气都没有了呢。”太宰软趴趴地挂在武装侦探社的沙发上,活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以前总是一边干劲满满地挥舞着密密麻麻地写满着“理想”的本子砸到太宰头上,一边训斥着“你这个绷带浪费装置,少给我找借口旷工!”的国木田,此时习惯性地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少有地赞成道:“武装侦探社,真是绝处逢生啊。”他依然挺直了腰板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不断地抓住又放下一些手头的小玩意儿,好早日将这一对义肢锻炼得和与他是一个天生的整体一般。

    “我们大家都活下来了,还替横滨扫去了一个大麻烦,这个结局已经比我一开始想象的好太多了,不是吗?”白发少年将装着可丽饼的袋子放到镜花面前——后者正枕在自己的臂弯里默不作声。少年见状连忙压低了声音:“咦,睡着了吗?那就等镜花酱醒过来再......”话音未落,女孩头也不抬地抽出右手在桌上胡乱地拍着,没摸着心心念念的美食,倒是敲在了少年的手上。她没看见,少年悄悄红了耳根。

    “暴风雨已经过去啦!”贤治依旧是那个背着草帽闯横滨的阳光少年,想当初,正是那“果园的十年”的故事把一束希望的光带进了众人面前的一片昏天暗日,于是前路一点一点地向着光明延伸,直至如今。

    “总之我们都平安无事地回到了这里,大家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谷崎试探着做了个总结。“不过.....与谢野是和乱步、社长他们在一起吗?”

    “亲爱的哥哥~你还是完整的,这很棒呢!话说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不如——今晚我们好好的......”直美冷不丁地从谷崎身侧出现,充满爱意地抚摸着谷崎裸露的锁骨,而做“哥哥”的连忙捂住她的嘴,涨红了脸慌乱地点着头。

    “他们没有回来,不过不会出问题的,毕竟还有社长在!”只有一派天真的贤治自动过滤掉了眼前这幅令人不知往哪儿看才好的场面,回答着谷崎抛出的疑问。

    “啊~是这样没错呢!”太宰以一副“当然了”的腔调回答。

    “本名侦探闪亮登场,欢呼声在哪里啊?”乱步叼着一颗棒棒糖,蹦蹦跳跳地出现在大伙儿面前,身后跟着倦容难掩却威严不减的福泽谕吉——正是武装侦探社的创始人,此刻竟头一个象征性地将手掌拢起来做出鼓掌模样。

    “辛苦了,诸君。欢迎回家。”他环绕四周,清了清嗓子,示意他将开始一次正式的总结。“你们都在武装侦探社此次遭遇的空前危机中通过了考验,正如我一直所坚信的那样。打败如此奸邪的敌人,全员存活,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战绩。国木田君——”

    国木田面向福泽谕吉,站得笔直,目光炯炯有神,响亮地应了一声:“是!”

    “你坚守理想的勇气和意志,我深感佩服。希望你不会再有机会用生命做赌注,有你在的武装侦探社,才让人安心。”

        “是!”国木田操起他的右手飞快地敬了个礼。“武装侦探社的名誉由我们共同守护!但是我必须得提醒你们——报告书的截止日期是明天。”镜片闪过一道久违的凛光。

    “啊啊,真不愧是国木田你啊。”太宰在一片哀嚎声里感叹到。

     “事实上,你们每一位都是。”社长以微微透出一点骄傲的语气接下去说,仿佛从未被打断过。“乐观、奉献、谋略、决断、成长......”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在沙发背上坐着的贤治、神经紧张地耷拉着脑袋的谷崎、摊在沙发上的太宰、乖乖端坐在椅子上的敦和勉强撑起脑袋的镜花。“武装侦探社,因你们每个人而存在。但是——我要特别表扬两个人,第一个是乱步!”

    名侦探一贯眯成两条缝的眼睛刹那间瞪得溜圆,翡翠色无邪林园深处仿佛有两朵烟花绽开。“那是当然的!也不看看我是谁嘛?我可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本市的报纸头条在一个月内会悬挂着我的肖像!”他似乎很受用,又重新眯起眼睛像一只猫一样享受着社长对于头发的抚摸——后者似乎也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另一个人是与谢野。”福泽谕吉的声音低了下去,整张脸也似乎阴了一层。“她不仅在本次关乎武装侦探社生死存亡的战役里做出了巨大贡献,而且——”

    “自愿前往黑手党进行一定限期内的工作。”太宰以一种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足以引发一场骚动的话。

    “什么?我说过了,我的‘细雪’在那边应该也能派上用场。”谷崎失望地说道,眼中少有地冒出焦急的神色。

    “难道说与谢野医生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吗?”贤治难以置信地看向社长和乱步。

    “这是唯一的、我们不会失去任何一名社员的机会。”昔日的“银狼”毫不犹豫地对上贤治真诚的目光,果决地承诺:“我相信乱步的推理,也相信与谢野的判断。谷崎、贤治、敦,一周之内随时做好准备。”他的声音突然镀上一层冰冷的寒意:“只有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令人不能放心。”说罢,他匆匆离场。

    “与谢野有来自伟大的名侦探的糖果保佑,一定会再一周后出现在这里!反驳无效!”乱步掏出储存零食的保险箱,“哗啦哗啦”地倾倒出几乎塞得满满当当的库存,说道:“好心地给你们这些什么都弄不明白的需要名侦探保护的婴儿一些奖赏吧!”

    “真的吗,乱步先生?”众人面面相觑,只有贤治两眼放光地凑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抽走一包顶上的一块包装看起来很诱人的牛肉干。

    “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要用这个来放更加重要的东西!”乱步丝毫不顾忌几乎所有人都带着一脸“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个乱步居然找到了比粗点心还重要的东西”的震惊(充满干劲地飞速誊写稿子的国木田除外),探进胸口前的口袋让一只蝴蝶发夹飞出,飞入放置珍宝的箱子深处。

    “这个再弄丢了可就糟了,帮我好好保管,乱步。”与谢野在任凭他将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塞进她手心时,这么拜托过。

    “眼镜男——明天下午三点半超市促销,记得帮忙买点庆祝的酒来!”

   “你们那边那两个一直在吃东西的家伙!去商场一趟!”

    “草帽——去药店弄一点常用药备着!”

    “绷带——不准偷吃那些药!”

    “所有人——在与谢野回来之前不要受重伤,否则她会让你们一口气吃下七个长长记性,我已经讲得非——常——明——白——了!”乱步仰起脸,一副不厌其烦地解释着像“1+1=2”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的模样。

    “七个......”谷崎似乎被勾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瑟缩了一下,立刻被热情的妹妹套在身上不住地“安抚”着。

    “好啦,名侦探会保证一切都不出乱子!”乱步像是保证着什么似的,裹着保险箱大踏步退场。

    

    “再次回到前线的感觉怎么样,‘死之天使’?”森鸥外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嘴角。“你果然会自投罗网——你从来都没让我失望过,这次也是。‘不死联队’将再次复活!你从来都把同伴看得太过重要,那个‘社长’竟然连这点都没预料到吗,哈哈哈哈!”他似乎将与谢野的回归当作是自己获胜的讯号,爆发出一阵肆意的狂笑。

    “‘死亡联军’永远、永远不会再出现!你现在拥有的不过是一台快速治疗机器。”与谢野用力地靠指甲在掌心扣出一道痕迹,不露声色地回答。

    这场战役的敌我双方旗鼓相当,“战争会在一周之内结束”,乱步这么担保过。“我们会赢,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毫无利用价值。”

    

    “你确定一个人能在消耗如此大却什么都不吃的情况下度过一星期?”森鸥外戏谑地说着,居高临下地望着疲惫不堪的与谢野。

    后者顶多胡乱扒拉了几口白米饭,沾染了血污的乱发披散,额角还凝着冷汗。“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与谢野同样冷冷地回答。

    “的确,你只需要在一周以内为我无限使用你的异能就好,别一不小心死了哦~虽然我只对12岁以下活生生的幼女感兴趣。”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唔......呃……”与谢野缓缓地蹲下,绞着眉头同胃部的那一阵翻江倒海搏斗。一扇动鼻翼就一股脑涌入肺部的血腥气,四处响起的呻吟和士兵们不安的声音:“我们的情况,不就和那一次的‘死之天使’一样吗?”“那是什么?”“嘘!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打探到一点线索的机密——总之就是全军覆灭就是了。”“什么?我还盼望着受点伤就能下火线!饶了我吧!要是我没回去,家里的两个妹妹就彻底地变成没人管的孤儿了!”“但对方没有,我们只要夺下这座岛......”这些不刻意压低的议论从四面八分压迫过来,与记忆中绝望地朝她射杀的士兵身影重叠……她终于屈服与掺入体内的那股迫力,毫不体面地对着墙根大口呕吐。身体最终选择了这种方式来抵抗吗……不适的阴冷从脚尖缠上来,她一阵恶寒。

    “呼——”与谢野呼出一口浑浊的空气,抬起手背蹭掉了残留在唇边的污秽。刚才的举动让她眼前本就晦暗的视野愈加黑了几分。这可不妙。她不得不承认,森鸥外说的是对的。这才只是第一天,再这么下去他们赶到的时候,等待他们的绝对只会剩下一具惨不忍睹的冰冷尸体。

    手下意识地伸进口袋,抓出一颗糖果剥开塞进嘴里。香甜的气息在舌根蔓延,掩过混杂着血滴与呕吐物的恶心味道。她强忍着不适,将这颗宛如救命之物的糖果吞了下去。真是的!就知道整天吃这些甜到发腻的东西,回去可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不过如果乱步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大叫着:“你也真是太蠢了吧!”展开一次说教。什么嘛!明明被惯出了一副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小孩子脾气,却拍着胸膛保证:“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死掉了哦,你所珍视的所有人都会好好活着,以后也是!”明明只是一双高跟鞋就能反超的身高差距,那时候却意外地高大起来。

    所以她也不能违背誓言,“只要还能正常走路就好,别的就交给我们吧!”他笑着的样子真迷人,随即睁开双眼望着她,好像有一只小鹿从那一刻纯净的森林里走来,跃进她的心里,还带着树缝中阳光印下的斑点衣纹。

    “与谢野,伤兵又满了!”森鸥外的声音此时竟也显得不那么可憎。她默不作声地寻着声源走去。

    此后的每一天与谢野都勉强着自己吞下几颗糖果——它们是特别的,带有他的鼓励与祝福。正常的饭菜供给倒是从来都没有断过,她曾试过去克服那层阻碍,可她的身体却以另一种方式发出了抗议——几乎所有食物都顺着食道滑了出去,伴着耳畔时而传来的讥讽。计划进行到中期的时候,森鸥外还亲自来到她面前督看,直到她硬生生地把所有食物都一扫而空才离开。当然,在一番酣畅淋漓的呕吐如期而至后,她不知道这顿被逼着吃下去的大餐在胃里还残存着多少。她的身子正一天一天地衰弱下去,初见到森鸥外时因磨着后槽牙咬住声嘶力竭而发红的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白下去,甚至隐隐发青。但她从未在治疗时露馅,不过是一声不吭地走到森鸥外喝令着她过去的目的地,一次又一次地施展着异能。是的,这次的士兵人数远远不是上一回所能匹敌,伤兵的数目也是成倍地增长。最多的一次她甚至一口气治疗了上百个伤员。频率自然也比以往要快,第一天就是五回,到最后几乎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第五天她在冰冷的地板上醒来,“竟然到了来不及爬到床上就昏过去的地步么”,她暗暗嘲笑自己的落魄模样。还有两天,两天之后暴风雨即将过去,而奄奄一息的小鹿会回到能够安闲地憩息的丛林。

     

    终于结束了,伤兵所里最后一批与她素不相识的士兵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健全的四肢,奔走相告庆祝着这场战役的胜利,也宣告着一个奇迹——我们从那个“死之天使”的手上活了下来!

    此时,与谢野直直地看进森鸥外的眼睛,不带一丝半毫感情地说道:“告辞。”

    她孤注一掷,转身走过那长长的回廊。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从身后袭来的手术刀,没有在拐角冲出的子弹,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她不断提醒自己:一旦倒在半途就会前功尽弃,靠着仅存的一点意识迈开双腿,一步又一步。

    终于,两道人影晃过,在巷口拦在她面前。“谷崎,贤治,其他人没有受伤吧?”她凭着本能问道。

    “没有!倒是医生你还好吗?”贤治关切地凑了过来。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糟糕的状态——衣裳上满是污渍,整个人凌乱不堪,脸上更是苍白得可怖,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但她还是努力不去注意呼吸中带有的恶心气味,反而露出叫那俩人放心的微笑,说道:“没事。现在黑手党那边是什么情况?”

    “社长和敦在交涉。‘武装侦探社全员存活,没有人掉队’,敦在那本【书】上那么写过,所以这一定会成为事实。那个‘组合’里的蒙哥马利自愿加入黑手党,这是她和敦的一点私事。这一周也没有人受重伤,医生你不必勉强自己去治疗。”谷崎一边用“细雪”掩护着他们前行,一边尽量简明扼要地叙说。

    “抱歉,我实在是太累了。拜托两位将我送回侦探社。”与谢野估计着他们已完全走出港口黑手党的势力范围,紧绷了一周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腿是多么疲软,竟无法支撑起她的重量。下一刻。世界陷入一片昏黑。


    “看来今天派对是办不成了呢!”太宰治望着被贤治背进来的与谢野,对自己宣布。

    “太宰你赶紧的给我出去!”国木田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一条吐泡泡的鱼,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头一回,太宰听了他的话一溜烟跑没了影,看来是去调侃因那个叫蒙哥马利的新部下而烦心的原搭档去了——哪天有空请这位仁兄喝一杯吧,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国木田这么想到。

    “我是不是应该去煮一点粥?”乱步正要往厨房走,却被贤治和国木田一左一右堵住了去路。

    走了一个大麻烦,还有另外一个,偏偏这个还不能打发走。如果是社长会怎么做呢?灵光一闪,国木田说道:“陪护病人是最重要的工作,请乱步先生——”话音未落,自诩“必须永远被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的名侦探立即撤退,脱下披风罩在与谢野身上。后者无意识地抓着披风往身上紧了紧,令人安心的慵懒气息萦绕在鼻尖。

    谷崎已经和妹妹一起把楼下单人宿舍的被子抱了过来——无妨,今晚出去住廉价小旅馆好啦,直美用眼神这么说。

    “那我们先走了。”

    “祝乱步先生今晚过得愉快!”直美似另有所指地朝乱步眨了眨眼睛,视线下滑至与谢野勾起的手上——应该是不愿意放下乱步的披风吧?直美不禁莞尔。

    “如果有什么事到隔壁的隔壁找我。”国田木向乱步耳语,不忘叮嘱道:“记住,千万不要去隔壁,那是敦和镜花的房间。”即使正直如他很愿意相信,这两个小孩只是一人一个被窝甘甜地睡着,他也不希望打搅一个一男一女共处一室的“非理想化”房间,何况这两个人明面上只是同僚关系而已。

    “庆功宴就等到与谢野医生好起来以后吧!”贤治说完这句话,也离开了武装侦探社的大本营。

    “喂——接下来你要给我买一星期的粗点心!不对——这太便宜你了,要包一个月!”乱步将手卷成喇叭状,将孩子气的无理取闹灌进贤治的耳朵。贤治只当他是为没有看见与谢野好好地回来而在拿这种事当出气筒,应了一声“是”,没有多想就消失在乱步的视野里。

    武装侦探社里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他一时有一些束手无策。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太宰死皮赖脸地逗弄老实人国木田,没有谷崎和他妹妹不清不楚的纠葛,没有敦或者贤治提着一份新委托询问有谁愿意接过去......此时此刻,这里只有他和与谢野两个人。真是无聊啊!他只好搬了把小椅子坐在与谢野面前,托着下巴端详着昏睡着的医生。

    与谢野蜷缩在宽大的被子里,眉头依旧不安地紧皱,脸色是不正常的极度惨白,一看便知道她在过去的一周里是如何紧咬着牙关撑了过来,只为一幅众人齐聚的热闹画卷。这样的与谢野,他自从将她划为武装侦探社的一员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逐渐熟悉的模样而冲淡了呆滞无神的双眸带给他的冲击——狞笑着面对敌人的与谢野,走路带阵风的与谢野,拿着一把大锯治疗受伤成员的与谢野,购物时不忘给他捎回最爱的零嘴的与谢野,小伤小痛总是仗着自己是医生死扛过去的与谢野......笨蛋与谢野。他坐在一把小矮凳上望着她出神,细数那一幕幕,也是他如数家珍的她的一面面。

    啊,对了,保管了一星期的蝴蝶样头饰,该物归原主了。他起身去取那放在高处的保险箱。关心则乱——名侦探竟然在这种事情上失了误,忘了刚才他们把与谢野搬进来时将桌椅全挪了位。“乓——”的一声巨响,椅子连带着他一起倒下,怀中却依旧紧紧抱住那个只放了她的珍宝的箱子,没有震动分毫。

    “乱步......”虚弱的声音传来,他懊恼地从地上爬起来。糟糕,果然把她给吵醒了。他只好答道:“社长和那个白头发的都没带半点伤地回来了,你满意了吗?”

    “但你自己是怎么回事?”他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佯怒道:“我是说了能正常走路就行没错,但你也不用折腾成这样。真是乱来啊,与谢野。你是笨蛋吗?不,你就是个笨蛋!”

    眼见对方脸上满是不服气的神色,却匀不出力气辩驳,他将箱子放到邻近的桌面上,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接了杯温水端到她面前,至少没再碰到别的东西发出不堪的声响,他对自己的表现感到很满意——毕竟向来他自己总是被关照的那一个。与谢野伸手接了,却险些无力地将水泼洒在被子上。她连忙抑制住右手的颤抖,啜了几小口将口腔中的异味冲洗掉。

    “这不是有你们在吗?”她可不敢在能一眼看破所有的名侦探面前装作没事,只好岔开话题夸赞:“幸好还有你的糖。”

    “本名侦探的口味自然不会差。”乱步显然很吃这一套,语气也缓和下来:“与谢野要是好一点了就说一声,我去把粥端过来。”

    他带着点谴责意味地说:“那个雀斑真是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让他去买药,他却一不小心在帮街坊干活时用了出去!除了力气大一点以外,真是一无是处!”

    “他也是好心。”与谢野在心底暗笑:这人还真是小孩子脾性,他这么特意挖苦,不过是因为恰好是贤治将我带了回来。“毕竟名侦探也不是万能的。”她挪揶到。忽而一阵难受再度袭来,她不禁眉头一蹙。

    “别勉强自己说话了,再躺一会吧与谢野。”那人劝道。什么呀?原来那个被宠坏了的名侦探也会关心人吗?她只好不再忽略身体发出的警报,腹诽着重新躺了下去,闭着眼睛说道:“我还不想睡,乱步先生请给我讲讲这一周发生了什么吧。”

    乱步给她掖好被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兴致缺缺地说:“有难度的案子一个没有,倒是有几件不那么费脑子的谋杀事件,我连案件名都懒得回忆。倒是报纸还留着,等到你不会差点把水全洒光的时候可以再给你看看。总之这一周什么都特别没劲啦,没有人想在那么累过一场后去接委托,基本上到最后都是那个人虎和他女朋友去的——这么说也无所谓,反正他俩早晚会变成这种关系。”

     没想到那个一派天真烂漫的家伙竟然在这种事情上不是一窍不通的呆瓜啊……与谢野暗笑着,什么时候才能在自己的事情上开窍啊?名侦探大人。

    乱步没有刻意猜度与谢野的小心思,继续讲了下去:“我还让他们去给你买了点东西,衣服什么的,用的是我的钱哦,反正上次的那一大笔奖金我再怎么拿来买甜点也花不完。那个工作狂倒是一如既往地充满干劲,文字工作基本上都是他负责的,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派对还没开过,大家都处在懈怠期,真是无聊透顶的一周啊。”

    ......信息太大她一时处理不过来,愣了一会儿神后只是轻轻逗了他一句:“我还以为你从来不关心别人在干什么。”毕竟他总是在没有案件的时候一副打不起半点精神的样子趴在桌子上睡觉,若是和其他人说话九成都是以高高在上的语气勒令他们去买点甜点来。

    “我都不需要特地去关心啊,侦探社里谁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对我来讲简直是一清二楚的事——毕竟我才是这里唯一的那个侦探啊!”他总是这样,一直都是被众星捧月般宠着的那一个。但哪怕是这样的他,也曾两次在她陷入绝望之境时成为阻断黑夜的光明。

    “谢谢,不过你不走吗?已经很晚了。”她记起自己在外面看见的最后一眼天,是即将转入黑夜的黄昏,金色的光芒逐渐让步,却依旧将最后的力量铺张在云层之上。她肯定睡了很久,现在估计天已经完全黑沉下去了。

    “今晚我守着你啊,这可是最重要的任务哦。”他毫不掩饰骄傲。

    “......那乱步先生明天一定要在其他人过来之前叫醒我。”与谢野说完就没了声音。

    “好好休息吧。”乱步将蝴蝶发夹轻轻别在她的发梢上,说着:“最重要的东西,没有弄丢哦。”

    自从你从那地狱里把它带回来放到我的手上时,它便被赋予了不一样的含义。应该说,武装侦探社赋予了我除了异能以外的意义——特别是你,乱步。

    “看着我,乱步。”她下意识地嘟囔。

    “啊?怎么了吗?”乱步睁大眼睛看向她,眸子散发出翡翠温和的柔光,于是小鹿跃进了温柔乡。

    与谢野满足地蜷在被窝里,沉沉地睡了。

    我也没有弄丢重要的东西,乱步看着那张被子有规律地起起伏伏,心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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