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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总】孔门师徒

关于孔门弟子的杂谈talk

*是孔门同人《孽徒》的衍生产物

*吐槽役重出江湖,无逻辑爽文

*仅代表现阶段个人看法

*大量个人主观看法,请辩证看待

*各种信息参考于《论语》、《史记》和《孔门弟子画传》

    孔门,后世称之为圣贤,把师徒一起请上神坛。我不喜欢统治者们这种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进行思想集中的办法,也很难接受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孔子圣贤”说。

    比起这样,我更愿意从师生的角度去解读孔子和他的弟子们。就像杨绛先生说的那样:“读《论语》,读的是一句一句话,看见的却是一个一个人,书里的一个个弟子,都是活生生的,一个一个样儿,各不相同。”(见《我是怎样读论语的》)别忘了他们只是师徒,一群性格迥异的弟子和一个也会为了得意门生而骄傲,为顽徒气急败坏的老师。

    这篇杂谈就从学生和老师的角度出发,谈谈某几个家伙所属的学生典型,顺便扒一扒他们的师徒/同门关系(因为我的同人文《孽徒》是子贡中心的,就把他作为连结点好了)。

    我合理怀疑学生们的字都是孔子这个老师给起的,不然怎么除了仲弓、伯牛和仲由,几乎所有人的字都是“子”打头的呢?(子我、子贡、子渊、子夏、子舆......)一定是非常尊敬的师长,才有资格赐字。

    说来惭愧,我说着自己喜欢孔门(历史同人圈内我三大墙头之一),却连四十个人名都叫不出来。孔子的学生号称三千人(我个人怀疑这是个虚数,是后朝统治者为了宣扬儒家鼻祖的影响力之广而大大夸张的),门下圣贤共计七十二,孔子亲自钦点的得意门生有十人,世称“孔门十哲”,分别是:

    德行科:颜回、闵子骞、冉伯牛、冉雍

    言语科:宰予、子贡

    政事科:冉有、季路

    文学科:子游、子夏

 而大家最熟悉的,一提到孔门就能叫出来的人名,不外乎是颜回(天天被老师夸的三好学生)、子贡(在《论语》中出现的次数比颜回都多,这就是话唠的胜利吗?赐哥不愧是你)、宰予(孔子的骂人金句“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就是针对他的)和子路(初期形象是暴躁老哥,不过那是在遇到孔子和接受教诲前期了,后期变成了政事奇才,当然依旧威武神勇)。

    言语科一占占俩,文学科一个都没有,不过做书面工作的很难在《论语》这种记录言行的书里被着重描写也是很正常的啦。

    给我准备要详细讲的学生的年龄排个序:子路(第一代学生,只比孔子小9岁)大于宰予(第二代学生,比孔子小29岁)大于颜回(同第二代学生,比孔子小30岁)大于子贡(与前两个同期,并且只比颜回小一岁)大于子夏(孔子晚年收的学生,比孔子小44岁),每个人拜孔子为师的年龄都集中在15~19岁,算是在性格和观念的关键塑造阶段遇上明师了。

    1.子路&孔子

    《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关于子路初登场的介绍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鸡,佩豭豚,陵暴孔子”(大老粗一个,崇尚勇气,头戴鸡冠帽,腰佩猪皮饰剑,竟然还对孔子施暴)。作为一个崇尚武力又血气方刚的少年,他当时的身份类似于“打抱不平的游侠”,应该是看不起孔子那样文质彬彬的读书人的,还抱有一种强烈偏见的仇恨,不然不至于一上来就打架。(顺便提一下,孔子并不只是个文弱书生,他提倡的君子六艺里面有射箭和驾车这两种需要体力支撑的技艺。还有就是冉有曾为季氏带兵打仗,取得胜利。当季氏问冉有关于军旅的知识从哪里来时,他说是“学之于孔子”。可见夫子是文武双全的人。)

    孔夫子竟然能让这样一个崇尚武力的莽夫心服口服地换上儒服,毕恭毕敬地拜入门下,可见孔子因材施教的能力有多强。对付这个孟浪少年,他先是指出只有勇气是远远不够的,要通过“义”来支撑,“勇”才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意气用事,又指明了学习对于个人提升的作用,这种理论对于一个自主排斥理论的行动派来说已经足够震撼。但子路彻底的折服,是在孔子暗含责备地指出“打虎有四等,杀人有五等”(子路全在最下等)之后了。

    因为给老师留下了非常糟糕的初印象,子路非常在意老师的表扬,被表扬一次就恨不得大声告诉全世界(此处请自行脑补一个高个子壮汉兴奋到原地转圈圈),但他的性子依旧保持着直来直去的底色,当然不会特意去拍马屁,甚至因为性子过于直接,对老师的言论有反对意见就毫不避讳地直说。最典型的一次是在陈蔡之困,孔子问:“我的道理推行得这么艰难,这是为什么呢?”即使在众人(基本上都是子路师弟)饥寒交迫需要鼓舞的时候,子路依旧直言:“也许是老师你的理论不够完善,我们还做得不够好吧!”怎么想就怎么说,一点兜兜转转都没有,子路师兄是真.直男实锤了。也是因为这样的性格特点,孔子预言这个学生最终会不得好死。(我不知道该说夫子看人真准,还是应该为这张灵验的乌鸦嘴抹泪)

    孔子对这个弟子也是该夸就夸,在途径子路治理的蒲县时还没见着子路就连续表扬了他三次。(我很怀疑夫子是故意不当面表扬的,不然地方长官高兴得当着一群手下的面转圈圈怎么办2333)孔子还曾经说过,如果他落到要飘零于江上的地步,他谁都不带,只要子路一个人给他撑船就好了。可惜最终子路为了坚守道义(是夫子教的道义啊)在叛军中带正帽子,从容赴死,还被剁成了肉酱。孔子听到这个消息后悲痛万分,将家里的所有肉酱都丢了(当时肉挺值钱的,在贫穷的家庭里算是美食了)。夫子没让这个忠诚的弟子等太久,一年后,他抱憾而亡。

    关于子路我强推日本作家中岛敦的《弟子》,主子路视角,收集在小说集《山月记》里面。《弟子》里各种子路对夫子的暗搓搓的心理描写,还有子路对宰予子贡两个人辩论的不屑一顾(恭喜语言科的两位第n次躺枪)和对夫子的夸赞自鸣得意什么的,总之就是非常萌。

    总而言之,子路就是那种一旦接受了你并且佩服你就会死心塌地的人(怎么有种超凶狼狗真香后一秒变忠犬的感觉?)

2.孔子&宰予、子贡、颜回

    这三个同期放在一起那是究极有意思(虽然感觉不是一般的难带),最年长的宰予皮里皮气,小一点的颜回反而一点就通还听话得不得了。

    先说宰予,他是出了名的让夫子头疼的“问题学生”,大白天睡大觉,甚至让夫子失望得说出“宰予让我学会不要只通过一个人的语言去轻易地判断他”这种话。

    宰予和子贡的最大区别在于:宰予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用自己的论点驳倒夫子近乎完美的理论,而子贡更倾向于呈口舌之快的小孩子(就是那种就算我没理我也要在口头上驳倒你的幼稚鬼)。

    是的,宰予在一些问题上的看法简直完全和夫子相反,我很奇怪他究竟是为什么才会拜孔子为师的(夫子:喂,这个学生退货可以吗?我出快递费,打哪儿来上哪儿去吧)。最出名的应该是宰予和孔子在“守丧三年”这个问题上和孔子的辩论,宰予认为守丧三年太长了,一年的时间就足够了。他的理由是君子断绝学习礼乐三年,“道”就会荒废。在这里我必须要夸一下宰予,春秋年间他就已经提出了这么前卫的思想,还顶着被夫子呵斥的压力大胆地表达,实在是难能可贵。当时夫子的着眼点是道德伦理,而宰予的格局已经扩充到了社会运作的延续性。而一般人恐怕认为守丧三年是天经地义,根本就不会去思考原因,更不可能去怀疑甚至驳斥了。

    后人对宰予的评价贬大大多于褒,一部分是因为他的思想过于超前(差不多跨越了整个封建社会的伦理基础),很容易让人做出“大逆不道”的判断,另一部分也许是因为宰予的胆量过人又自恃占理(我毫不怀疑他对自己的全新理论的骄傲),得罪了许多同窗,导致他们在编辑《论语》时专挑对他的负面评价写吧。

    然后是子贡(因为我超级喜欢赐哥,所以这部分大概是最偏颇的,请辩证看待),作为同样专长于言语的学生,他也没轻易获得老师的认可(我充分怀疑这有一部分是因为师兄宰予的教训让夫子不愿意再相信一个擅长言辞的家伙)。

    子贡大概是属于“没有让后人在他想要留下功绩的方面记住他”的人了。现在大家提起子贡,或者端木赐,第一印象大概就是“啊,是那个很有钱的商人,孔子的第一赞助商”或者“老是缠着老师问个不停的小话痨”。

    鲜少有人知道在人们快要讲烂了的吴越之争里,除了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吴王夫差因女色亡国,伍子胥一夜白头之外,还有一个子贡——仅仅凭借一个人,一张嘴,就成为了运筹帷幄的掌局者,为这场轰动一时甚至改变春秋时期势力版图的大战斗牵好一条条线,把齐、吴、晋、越四个强国绕得团团转。而这一切的初衷,不过是为了保全势单力薄、在夹缝中勉强生存的鲁国。这一番游说,“保全了鲁国,扰乱了齐国,灭掉了吴国,使晋国强大而使越国称霸”,子贡目光长远、妙语连珠,喊他一声纵横家的第一实践者也不为过,身佩六国相印的苏秦和施展远交近攻的张仪,喊他一声“前辈”,他也完全当得起。(强烈推荐大家去看《史记·仲尼弟子列传》的原文,我就是因为这一段文字彻底爱上端木赐这个历史人物了。)

    当然,子贡也是在商业还没受到朝廷抑制之前施展身手的商业奇才,成为了“天下第一儒商”,不仅《史记·货殖列传》中有详细记载,连现在的中国经济史也绕不开这个大商人。

    但这样的天纵奇才在孔子心目中是怎么样的呢?下面这件事很能说明孔夫子的态度:后人多以子贡和颜回做对比,就是从孔子本人的一次问话开始的(孔夫子难得地当了一次“万恶之源”2333)。孔子问子贡:“你和颜回比,谁更出色呢?”子贡当时的回答是:“颜回听到一件事就可以推知十个道理,而我只能以一知二,固然我不如颜回。”孔子的回答更气人,他偏偏在这个时候非常赞同子贡的话了,说:“你的确不如颜回。”如果没有后面那句“我有时候也不如颜回”,简直会让人觉得夫子就是为了气子贡才这么问的。但凡在孔门下呆了超过一星期,明眼人都知道孔夫子在这件事上就是大写的一个偏心:翻遍《论语》全书,没有一行孔子骂颜回的话,夫子唯一一次对颜回产生怀疑就是在陈蔡之困时的一次误会。

    当然这种偏心站在一个老师的角度看来无可厚非。要是我是老师,同时教导了两个特点鲜明的学生——其中一个天资过人、勤奋好学还发自内心地赞同我的观点甚至在此基础上做出了独到的补充,而另一个成天多嘴多舌问这问那,还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那我也肯定更喜欢前面那种学生。子贡同时是夫子的得意门生和让夫子头疼的问题学生hhhh(夫子:我到底应该是应该夸他,还是应该打他一顿让他吃点教训?)

    但站在子贡的角度看,那就***离谱。如果不能体会的请试想一下:你明明已经考到了前五名,眼巴巴地跑到老师面前想要个表扬,他却不紧不慢地拿出第一名的卷子,笑眯眯地说:“奖励你好好阅读这份作文,写一篇800字以上的优点赏析。”Emmm,这就真的“非人哉”!

    夫子这是明知故问,就是要杀一杀子贡的锐气。子贡的回答也很难是不违心的,如果颜回比他大许多,那还可以说是年龄压制;如果子贡比较愚钝,像同期的子羔那样(无恶意,夫子亲自指出子羔的缺点是迟钝),那绝对不会怀疑颜回的备受喜爱;如果颜回什么都比子贡更胜一筹,那么子贡也一定会打心底里服气......可惜子贡恰恰只比颜回小一岁,又狂得不得了(甚至在拜入孔门前自以为比夫子还了不起,那时他才17岁),还家境优渥(而且还帅)而擅长说漂亮话。而颜回贫困潦倒,不轻易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样的子贡又怎么可能对这样的颜回服气呢?

    其实在我看来,这两个人根本就没办法放到一起比较。没有书面记载这两个人的对话,唯一的联系就是这次子贡被夫子“灵魂拷问”。要是他们两个对谈,可能就真的会变成“跨服聊天”吧。试想一下——子贡:“颜回,夫子如果问你我和你谁更好,你怎么回答?”颜回:“子贡师弟,你的杂念过多,很难专心学业。”(“三好生”和“问题生”的隔空对谈hhhhhhh)

    子贡所擅长的恰好不是夫子所推崇的,但他的能力足以支撑他在这个乱世中闯出一番功绩,过得滋润。子贡的难得之处还在于他不仅多次凭借人脉和过人的游说技术救孔子于危难之中,而且即使功成名就,对夫子也依旧十分谦逊,有几个达官贵人都当着他的面说他明明比夫子厉害,他都说:“我的才能粗浅,很容易被看见。而夫子的能力深不可测,是以大家都视而不见。”(和17岁时形成了鲜明对比,果然当时年少轻狂了)

    夫子其实也挺喜欢这个学生的,在病榻上还悲哀地感慨:“赐,汝来何晚也?”只能说他对子贡以批评为主,也是因材施教的体现,不断地让子贡不要沉迷于以言语取胜,让他牢牢记住一切都要从“仁”出发。子贡心理成熟后也再也没有怨恨过夫子,甚至由于愧疚自己未能及时见夫子最后一面,在其他弟子们守丧三年后又独自再守了三年。

    颜回是另一个极端,虽然是德行科门下高材生,但终身不仕一生清贫又英年早逝。按理说孔子的学生是不缺乏推荐做官的机会的,连子羔这样资质平平的学生都能谋得差事,颜回怎么可能得不到机会?也许颜回错在看破得太早看得太透,认清了夫子的道义在这个乱世注定不会被推行,与助纣为虐,不如归于寻常平静度过一生。这样的他,才能在夫子难过地问:“为何我的主张迟迟不能被推行”时坚定地说一句“不容何病!”同样是理想主义者,夫子乐观了大半生,总觉得也许在下一个驻足处他就能代替那些只看得见私利的士大夫,整顿糜烂的官风,恢复他推崇备至的周礼。而颜回的不幸在于他明明年纪轻轻就已成为了悲观现实主义的拥护者,他不愿意再欺骗自己,却给了夫子一个能支撑着他走下去的美梦。

    颜回、子路、子贡这三个人之于夫子,可以说分别是积极的理论拥护者、实际力量支柱的行动派和不完全认同却极度拥护的资助者。从此也可见颜回和子路在两年内相继去世,而子贡迟迟未能赶回身侧对夫子的打击是多么大。(为啥我就算写个杂谈也要提醒自己这把大🔪的存在???)

 

3.孔子&子夏

    子夏是孔子晚年学生里出类拔萃的一员,他是孔子穷游列国返回鲁国后再收的学生。此时孔子已经不再认为自己的道义有被推行的希望了,另一方面也是结束了丧家之犬一般的流浪生活,安顿下来着手于编纂典籍的工作。

    子夏恰好擅长文字,《春秋》的编成与流传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功绩。

    由于子夏长于文字,又与孔子相处时间较短,鲜有关于他的趣闻流传下来。子夏真的是极少有“黑料”,感觉孔门后期的弟子都比较正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孔子此时年龄+阅历双重碾压。我们只能推断出他天资聪颖,且为人和善,因此交友甚广。他安慰司马牛“四海之内皆兄弟”那一段已经可以让我脑补出一个暖男形象了,虽然说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觉得他可能是个腹黑(喂别觉得所有人切开都是黑的啦)。

    然而子夏并不像好哥们曾参一样认为夫子说的就是真理,他对“君子”的理解已经发生了变化。子夏说:“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君子在这里已经演变成了为懂得权术、语言见解独到的人,已经是偏离了孔子所提倡的“克己复礼”。子夏更看重的是个人修为的与时俱进,而非像老师那样把不切实际的恢复周礼作为目标。如果宰予还在夫子身侧,他们大概可以聊一聊吧……还有照子夏的这个标准来看,他应该挺崇拜子贡师兄的。(可恶,现存资料根本没记录多少学生间的交流啊)

我本人关于孔门的臆想:

1.想看看如果颜回被问到“你和子贡谁更好”这个问题是什么反应。

2.想知道孔门里的大家被夫子夸了时候是什么反应(子路可能真的会兴奋得跳起来吧)。

3.就当个隐形人呆在他们身边观摩一天就好,最好是第二代学生的时候。(宰赐回这个组合我真的无限遐想,然鹅.....这三个人好像根本不可能正常聊天???)

    感谢看到这里的朋友们,写完之后回头看感觉我在卖安利(笑),一个杂谈都能写鬼死那么长还老不正经的。

    喜欢孔门,没有太多高大上的理由。仅仅是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轮廓,剩下的任由后人填补。可是,他们也曾经鲜活过啊。就这样被某一点戳中,就想要去了解更多,连那些缺点都尽数包容。这就是简简单单的喜欢啊,想来有些可笑,一个少年人对一群少年郎和一个老师跨越千年的心动。

孽徒【历史同人孔门弟子】

D-disciple(弟子)

子贡视角的孔门,全员师徒/同门情谊,史向。本文中涉及的人物如下:子贡(端木赐)、子舆(曾参)、子有(有若)、子我(宰予)、子渊(颜回)、冉求(也字子有,故本篇中以名称呼以免混淆)、伯牛(冉耕)、仲弓(冉雍)、子羔(高柴)、子路(仲由)、子夏(卜商)【因古人平辈多互相称字,晚辈对长辈不能直呼名字,故备注在这里。】

1汝非吾师

    “昔日同门,就此别过!”子舆师弟方才已带领众人行过最后一次拜师礼,三年丧期已尽,我们同夫子就此别过,将要奔赴各自的道路继续前行。

    “就此别过!”学堂里稀稀落落响起作别声,苍老的、稚嫩的、踌躇满志而响亮的、依依不舍而带有泪光的......这些声音的主人都曾于此接受夫子的循循教导,年长者如子骞师兄,已跟随夫子学习奔走四十年有余。

   人已散得差不多了,我从听闻夫子归去之时业已立誓——既然未能侍奉于夫子跟前直至不得行,辄以六年之丧尽师徒之礼,这是冒不敬之险的一半理由。我驻足于屋前溪边,凝视着水流时不时在浅石滩上打起一个小小的旋又即刻归于宁静。它只是不舍昼夜不余脚力地追逐着领路的同伴,像是咬定了前头有什么非得瞅上一眼的美景,执拗地要为那一眼倾尽此生。

    “子贡师兄,你不走么?”子有师弟从背后叫我。他本就如夫子一般额头隆起,此时黑胡髯许久未剃,略一出神,我差点也要将这师弟当作尚未在时间往逝中老了容颜的夫子。

    “这老学堂冷清下来,未免可惜。”我轻轻一错辞锋,不挑明这“过尤不及”的丧礼。果然是“华而不实”,我默默嘲弄自己一句。

    “我是来作别的,师兄可还有什么要叮嘱?”

    “夫子说过,‘巧言令色,鲜矣仁’,我大概是不能指点你什么了,只是别再穿别人的衣服了,再怎么像,你也还是子有,独一无二的子有。”

    “谢过师兄,我也有一言,还请师兄勿怪——私以为礼的用处,做得恰当最是难能可贵。”

    “知道了,就此别过吧,子有。”夫子也曾说过相近的话,“过犹不及”的道理,正是这般。子有,无怪乎那日恍惚间,我也几乎要默许你着他人衣裳。

    我的目光随粼粼水光而上,送子若直至小路尽头。我望不见他了,无妨,河流会伴他前行——这更好,河流说的话,他是听不见的。

    不知在这儿立了多久,夜色沉下,我决心要回学堂去了,即使那儿已空无一人。那棵榕树根系深入地底,枝叶也依旧繁盛,若是艳阳天,倒也是好生乘凉处。只是那儿再也没有夫子,再也没有我们。

    我在临别之际还提起子有乔装一事,惹得他耳根红,夫子若是在看,又不知要说我什么了。我倒也是做贼心虚,当初没像子舆那样站出来力排众议,现在却不讲“恕”道,实在是不像夫子的弟子。子舆不顾众同门着了魔一般恳请子有教导,宛若夫子仍在眼前。他只是坚定地说:“子有怎能冒充夫子,这已经是不忠于夫子的师徒之道了,你们怎能这么快就辜负了夫子的教诲!”一席话短促而真切,说得众人低头,子有更衣。我虽立即应和,终归不是那个及时解局的人。

    子舆,虽说夫子也曾嫌你迟钝,那一刻也有几分君子风度了。

    子有,你是为解众人之忧,又何罪之有?

    只有我是孽徒,一直都是。

2丧礼之辩

    雨丝纷飞又缠绵,不似寒风刺得人一阵激灵,又非春风拂面有暖意,只是黏糊着浸遍全身,贴身衣物也被搅得不甚干爽,心底的烦闷也似这飘雨,没完没了而又迟迟不肯散去。

    我远远地望见夫子。他站在滴水屋檐下谈论着什么。另一把声音抢到前头,激烈而粘附着一层无赖气,字字快而重重捶下,却偏生沾染了几分轻浮意:“三年的守丧期未免也太久了吧!这学可是整整三年呐,如果那人是君子,三年不去习礼,礼绝对要荒废;三年不去学习乐,乐一定要败坏。依我看,一年就足够尽孝了。等到陈米吃完,新谷上场,君子也该重操旧业了。您也说过,君子是很难得的呀!若是那人贫困.....比如说子渊吧,他可万万等不起这三年!”

    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夫子已拂袖欲去,他只得死命堵住要一发不可收拾的话语,整了整衣摆,恭立于前。

    夫子只是轻轻提了一句:“吃着那新舂的稻米,你心安吗?”

    “心安。”子我不卑不亢地答着,远不是昼寝被擒时那样羞愧得无地自容。

    “你心安,就去做吧!安贫乐道、克己复礼,那已经是‘仁’的范畴了,那不是你所能触及的东西!”夫子陡然提高了声量。子我立即告退,却故意拖长了脚步,踱入粘稠的细雨中去。

    “宰予不仁!父母三年养育之恩,他却不愿报答,还真正地觉得心安!”是啊,夫子也再明白不过,子我师兄并非是为了争一时的口舌之胜,而是打心底里觉得一年之丧足矣。

    “赐,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夫子的失望尚未退却,只在言语中透出疲惫的分毫,尽管那没有使他的额头上再添一道褶皱——事实上,若不是我刚才亲眼目睹了子我师兄涨红了脸往雨里去,夫子的神情是如此平静,几乎要误以为那场关于孝道的争辩不过是我的一场奇想。

    “端木赐。”他郑重地称呼了我的本名,然后重重一顿,才再失望地责备:“你为父母守孝三年,却给了一个没有骨肉之亲养育恩情的老头子加倍的报答,你心安吗?”

    我抢在夫子的轮廓被雨帘挟着远去之前,跨过三年间的兜兜转转,镇定地回答:“心安。”夫子一定也明白,我并非刻意玩弄文字游戏糊弄他。在消散的漫天水光后,他的声音缓缓传来:“你心安,那就这么做吧!”那声音自然是不快,且缠着一股无奈。

    想来我总是忤逆夫子的见解,他总是那么地不满意。这一回,你阻止不了我了,夫子。若我说是替那些不能能守这三年的同门尽师徒之义,你一定又要训我净是华丽言辞,连宰予都远远不如——子我师兄起码是措辞诚恳而真挚的,虽然我这回也是。这的确是我冒不敬之险的另一半理由,这一次我可不是为了逞口舌之快,夫子。

3物是人非

    天际破晓,犹如被光亮劈开一个大口子的漫漫长夜。一只敏锐的公鸡忍不住引吭高歌,于是这鸡鸣就如同被一颗石子激起的水纹,一圈一圈往外扩散。

    我一如往日那般被唤醒,今天是晴天,无雨。洒扫除尘,这一切今天要我一个人来做了。

    从前翩翩少年时,虽比不上子我师兄那样贪睡,但也是与众人一同起居作息。往往到了学堂,窗明几净,水已添满,柴已拣好。定睛一看,只有坐在角落里的一件破衣,虔诚地咀嚼着昨天抄的典籍。

    “那是子渊,他只比你大一岁,夫子总是称赞他安贫乐道,我们这些人都是自愧不如的。”子羔师兄负责给我介绍这些同门,说是夫子要练练他待人接物的能力。

    “哦,那就是颜回啊。”我早就在这之前听着几十张嘴巴念过这个名字,听众位师兄说什么他小小年纪就十分了得,可除了能吃苦耐劳,我看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大概是脸上显出几分轻视的意思,子羔师兄略带责备地说:“之前我也没发现他的过人之处,因为年纪相当,自以为我和他也没什么区别。你来前几个月,我们这有人丢了东西。人多嘴杂,有人之前就瞧不起子渊,故意说他那么穷,一定是他手多拿了去。后来夫子拗不过那些喊着要‘捉贼’的人,放了一锭金子在水井旁边,子渊不仅没有拿走,还写了‘外财不富命穷人’在‘天赐颜回一锭金’下面。从此再也没有人怀疑他了。”

   “是啊,颜回简直跟师兄伯牛一样好学,想当初那位师兄还是趴在树上偷听的呢,这样的人,真是难得啊!”宰予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背后听我们谈话了,他又小声对我说了一句:“多谢子贡师弟,请你以后如果发现我睡懒觉,也一定要把我拍醒。”

    “为什么不让颜回.....子渊师兄叫你呢?如果他像你们口中那样完美,应该不会介意帮师兄这个忙吧?”

    “他起得太早了,简直是非......”听见子羔突兀地咳嗽起来,宰予立即改口:“简直是非常人之所及。”

    “朽木不可雕也!”夫子斥责道:“还有子贡,你真是过分聪明了!换做是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指责猜忌别人!”

    “谨听夫子教诲。”我和子我师兄一起道了歉。

    如今看着这些落寞的桌椅在学堂里寂寥地独自落灰,我感慨着真是物是人非。伯牛师兄不幸突然病倒,那已是许多年前。听闻夫子曾亲自去探望,在窗户外拉着他的手宽慰。“这样的人竟然得了这样的病!”夫子得知伯牛师兄未能熬过这一劫时,喃喃低语:“这样的人,竟然要得这样的病,真是天命啊。”想来夫子一向自恃身负文道与重振周礼的重任,最终也在阴凉秋雨中一声长叹,永远合上了眼睛。夫子最终也没能遇上识货的人,“待价而沽”那一套,在这个纷争四起的乱世里已经行不通了。

    可夫子也从不恨天命。他甚至很少动怒,尤其是极少厉声呵斥我们这帮顽徒,只有一次他近乎眉眼倒竖:“冉求,我的门下没有助纣为虐的人,现在你不仅没有做到雪中送炭,连辨别贤良的判断力都失去了。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的学生,你们可以敲着鼓去讨伐这小子了。”迎夫子归鲁的是冉求,最终唯一被逐出师门的也是冉求。夫子明知自己的道义不可能推行,却不肯略自损些身价,冉求虽然将夫子从奔走于诸国而不得用的困境里捞了出来,却也使夫子大受打击,悲叹门下出了个不守仁义的孽徒。

    倒是我活了下来,活得好好的,作为一个商人,作为一个政客。想来在夫子看来,“仁”本就不是我所能触及的东西。

    恐怕乱世是容不下君子的。在污水四溢的街道上行走,哪怕再小心翼翼,也会一不留神就弄脏了裤脚。老天爷是长眼的,他怜惜那些在污水里挣扎的一尘不染的君子,于是早早地将他们请去了。

4往事拾遗

    洒扫除尘,素衣简食,研读经典,偶尔给邻居的小孩讲习课业......这样平静日子一天天地过下去。只是我依旧会忆起从前,常常站在溪边出神,甚至一不小心认错了街上来去匆匆的行人,只因音容笑貌依稀是故人模样。

    “子贡师兄!”我本以为又是幻听,谁知一转过身,子夏就站在门口向我揖手。

    “师兄近来可好?”几句寒暄后,子夏切入正题:“我们商议了有一段时间了,夫子的言行,当传于后世让更多人受益。有一些日子我们这些师弟没有赶上,还请您将它们传于后世。”

    “这么说,是哪些人主要在办这件事呢?”

    “仲弓师兄,子舆、子张还有我。不过我这次回去以后就要继续着手删订《春秋》了,子张也要回家乡传授礼乐,他本就因此而师从夫子。”他答道。

    “是这样。”我点了点头。仲弓师兄笃于德行,夫子不因其父的卑劣行径摒弃他,反倒是加以鼓励,说些“靠伶牙俐齿和别人争辩的人常遭到厌恶,那么拙于口舌有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话。仲弓师兄定会踏实地完成这项纪录工作并感到光荣吧。至于子舆,现在已经是门徒众多了老师了,他那脚踏实地的处世态度我们都有目共睹,他也因此被众人所服。再加上有子游、子张两位长于文字的师弟润色,这项工作想来能完成得近乎完美。

    “记得散乱些,这也没关系吗?”我点起账目来一向是毫不含糊,可碰上要将断了链许久的珠子串回原处的任务,不免底气有些不足。

    “无妨,想来和夫子对谈最多的就只有师兄你了,还有子渊师兄和子路师兄,我们其实也难以去了解,毕竟在时间上我们是错过了。”

    “师弟何出此言。”我劝慰道:“想来我们同门三千,每个人眼中的夫子都是略有不同,这都是夫子善于因材施教的缘故啊。”

    “仲弓师兄也这么说,‘仁’在被夫子向不同的人阐述时,也是不同的。”

    “无怪乎夫子肯早早就同你讲《诗经》了。”我称赞道。我一向欣赏这个不拘泥于夫子的思想而能有所在此基础上有所发展的师弟,此后他必定能自成一派,有所建树。

    “谢过师兄。”子夏颇不好意思,转而拿出行囊中的纸笔。

    此后约有一个月,我们的日子就在这样的谈话里度过,我常常一谈起来就收不住嘴,子夏的笔也极少滞在砚台上。偶尔我说得喉咙干渴,子夏的手也倦了,我们就倒换过来,由他来讲述同期的故事。他还说:“子舆不喜欢自己的弟子过多叙述自己的事,觉得不免会夸大,甚至不许他们记录。我倒是觉得以他的贤能若是一字不载,那才是可惜。”是以子夏以同门的视角,将那些删去的说辞又尽量中肯地一一填上。

    除去夫子的循循善诱,我说得最多的就是子路师兄和子渊。

    子路师兄在拜入夫子门下前,不过是头戴鸡毛帽、身佩猪皮剑的孟浪少年。他还曾赤手空拳打倒一只老虎,将这猛兽的尾巴拔了下来,于是洋洋得意地去找夫子讨个表扬。可夫子一点儿也不以此为荣,说这打虎也分一二三四等,揪虎尾巴算是最末等了。子路师兄恼羞成怒,怀揣一块大石头就要砸夫子,夫子却从容笑道:“杀人也分一二三四五等,第一等杀人用笔,第二等用口,第三等用拳,四等用刀。最下等的人才把一块大石头端着,自以为别人看不到......”话还没讲完,子路师兄已满脸通红地将大石头一丢,拜倒在地连连谢罪。

    “莽夫之勇算得了什么呢?如果一个人只是尚勇而不学习,必定会成为祸患;如果一个人刚劲而不学习,他的毛病就是狂妄。”夫子说完这一席话,子路师兄就发誓从此摒弃傲气和盲目尚武的毛病,脚踏实地地跟随夫子了。

    那天我说颜回坏话被夫子逮个正着后,子路师兄就同我讲了这个故事,其时他已经是被所有同门所敬佩的侠客与政治家了。

    子路师兄比谁都渴望得到夫子的表扬(自然我们都希望被夫子夸赞,但我想没有人的愿望会比子路的更强烈)。夫子称赞他:“穿着破袍子和那些身着貂皮大衣的人站在一起,却没有感到一点害羞的人,大概只有仲由了吧。”那次,子路师兄高兴得逢人便说此事,甚至忘记了刚发生这事他就立即来向我夸耀过,在晚上吃饭时又丝毫不觉得倦怠地说:“夫子今天终于表扬了我......”谁知夫子听了去(子路说了那么多次不被听去我倒会觉得奇怪),立即失望地说:“君子喜怒不形于色!仲由做得还远远不够啊!”子路师兄立刻耷拉着脑袋走了,整个晚上一声不吭。

    但有一次夫子毫不吝惜夸奖,当他经过子路师兄治理的蒲邑时。还没见到子路,夫子就连续三次感慨:“这一回子路做得真好啊!”我恰好在给夫子驾车,连忙询问原因。只听夫子说:“我已看到了,走到他的境内,耕地都整理好了,杂草都铲除了,田间的水道也加深了,这是因为他恭谨敬慎又有信用,所以百姓才会尽力去做。走到城里时,看到垣墙和屋宇都完好牢固,树木长得很茂盛,这是因为他的政令忠信而宽厚,所以百姓才不马虎。走进他的衙门,那里清静闲暇,下面办事的人都很效力、服从命令,这是因为他明察一切,而又非常果断,所以他的政令没有扰民。从这些方面来看,即使我连续三次称赞他做得好,又怎能将他的好说尽呢?”

    末了夫子还不忘叮嘱我:“千万不能把这些话转告给子路听,否则大概要适得其反了。”我连连称是,却还是将这席话一字不动地给子路师兄再讲了一遍,他虽然没有再像上次一样恨不得嚷嚷得让整个世界都知道夫子表扬了他,却还是兴奋得像一个孩子一样,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夫子说过,如果他的学说不能得到重视,就乘上一艘小船去海外,能跟随他的只有我!”他这么说的时候,似乎忘记了面前还有一个夫子的学生。

    与子路师兄和我本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颜回。夫子夸赞他“能够一直保持仁德之心”而我们其他人“顶多只能坚持两三个月而已”。类似的夸赞单是子夏记录下来的就有满满一张纸,肯定比我和子夏以及子路师兄听过的夸赞——不,应该是比分给我们其他所有人的夸赞都要多。有一次我实在忍无可忍,又犯了在背后嚼别人舌根的毛病,找子路师兄发了一通牢骚:“今天夫子竟然问我,在我看来我和颜回比怎么样——岂有此理?夫子简直是明知故问。我呢?当然只能回答我比不上颜回,子、渊、师、兄能举一反十,我只能以一知二,自然是远远不如师兄了。”我问子路师兄:“难道他真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吗?”可是子路师兄只是笑而不语,不知道是不是回想起了当初自己对夫子的不服气。

    如今我想起年少轻狂时的这茬子事,也不禁莞尔。怪罪夫子只知道称赞颜回,我已经是犯下了“迁怒”的过错,自然远远比不上他了。

    可当时我依旧固执地想要找出颜回身颜渊的上哪怕最小的缺陷,只为了能推倒夫子心目中“完人”的形象。

    说来惭愧,饥寒交迫往往能逼出在人心底盘桓的恶念。

    那时我们被围堵在陈蔡之间,我想方设法弄了一点米来慰藉大家七日不曾沾到油水的辘辘饥肠。做饭的照惯例是颜回,其他人都在树下躺着,以免乱动耗费了本就快要枯竭的体力。我正盘算着脱身之计,在脑海中废了好几条天马行空的荒谬计谋,心下正烦着,本想去看看颜回做好饭没有,却恰好撞见他从锅中抓起一把米往嘴里塞。

    我想着还在树底躺着的大家,怒意横生,顾不上失礼打搅了夫子的美梦,愤愤地说:“夫子,如果一个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变节了,还能算得上仁义和廉洁吗?”

    “自然不能。”夫子嘟囔着,用莫名其妙目光看着我。我把颜回偷吃的事情大略一说,夫子沉默不语。

    等到颜回过来请夫子吃饭时(他忽略了我恶狠狠的审视),夫子不动声色地说:“刚才我梦见先人了,这顿饭就拿来祭祀吧。”

     颜回慌乱地回答:“不,不行!刚才有灰尘掉到锅子里了,我抓了出来,觉得扔掉总不太好,所以自己吃掉了。这样的饭怎么能拿来祭祀祖先呢?”他面红耳赤地垂下头。

   我深知自己误会了他,还闹到夫子面前,是多么地无理取闹,简直和当初污蔑他偷同学贵重物品的小气鬼没什么区别,而颜回两次都用完美无缺的品行给予了无可辩驳的回击。自此,我不再做那些毫无意义的猜忌了。“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夫子这句话真是说得太对了!

     依旧是陈蔡之围时,夫子发觉士气与信心已经随着瘪下去的肚皮一样跑掉,他突然问我们:“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我们的学说难道有不对的地方吗?我们为什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子路师兄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大家,直言不讳:“大概是我们还没有达到‘仁’的境界吧!”

    夫子摇了摇头。

    我说:“既然这天下混乱,容不下您的大道,您为什么不稍微降低一下标准以迎合天下人呢?”

    夫子又摇了摇头,让我去叫颜回。

    那时颜回已经病倒,我只好搀着他慢慢地挪到夫子跟前,与子路师兄两个人站在树后默默地听。

    只听颜回说道:“老师的学说极其弘大,所以天下没有国家能够容纳。即使如此,老师依旧想要推广而实行它。不容何病!正是不被容纳,然后才现出君子本色!老师的学说不被阐述清楚,这是我们做学生的的耻辱。老师的学说已经努力完善而不被采用,这是当权者的耻辱。不容何病?不被容纳然后才显出君子本色。”

    夫子高兴地说(我想当时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得太好啦!颜回啊,如果你有钱了,我甘愿去做你的管家。”

    “不容何病?不容何病!”子路师兄喃喃地重复着,转而从树后走出,放声唱起歌来,夫子随即重新弹起琴,围军皆诧异,我趁机溜出了重围,在夜色中朝楚国跑去。

    最终夫子的得意门生颜回败给了纠缠他近乎一生的病魔,他一生未能从政,也不曾在生意场上闯出什么名堂。除了他的几个学生和我们,世间不知有颜回。可他从不介意,只可惜乱世当道未能以夫子的学说报效国家。我知道,他和夫子一样是为了道义而生的君子,为这道义挣扎苟活一世,却又在能将人掀翻的浪潮中翻腾得漂亮。他走得无声无息又坦坦荡荡,我曾一度以为他会睁开眼睛微笑着再看看这个污水横流的世界,可他没有。他这辈子就食言了这么一次,那句“子在,回岂敢死”成了他唯一打破的誓言。

    “天丧予!”夫子望见那具瘦弱的身躯不再起伏,长叹一声。

    一年后,卫国内乱,子路师兄正在孔悝门下做家臣。“子路怕是回不来了。”夫子说过这一句话后,便不再评价此事。直到子羔师兄匆忙地出现,带来子路不肯逃亡的消息。我将此事禀报给夫子,随即不到一个时辰,有人飞报:“子路死而不免冠,这事已经传遍整个卫国了。他被......呃,他被剁成了肉酱。”

    “知道了,你出去吧。”夫子又轻声对我说:“子贡,帮忙把我家里的肉酱都扔掉吧。”夫子将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一整天,直到又是一年后他自己辞世,都没有再让家里出现哪怕一勺子肉酱。

    “他们的故事太长了。”我说。“麻烦你了,子夏。”子夏师弟向我辞别了。

    我独自一人留守学堂,打水擦桌,念书教人,陈谷子破衣裳。每天闻鸡鸣而起,见日落而息。站在河边发呆的次数实在太多,隔壁的小孩总是试图打趣我这个“傻呆呆的老头子”,又被他的父亲狠狠训斥。这样的日子,我在众人分别后又过了三年。

    六年丧期满,我重新回到了污水横流的闹市中,商人端木赐回来了,也许,他还会去经营一些政事。

    我永远也忘不掉,夫子允诺我出使齐国时的目光:信任而期许,那是一个老师对学生最大的肯定与褒扬。

    

5重反师门

    23年后,64岁的端木赐撒手人寰。

    天下第一儒商、曾纵横捭阖救鲁国于危难之间的人,此时收拾好自己的衣裳,沿着汩汩黄泉前行。他的老寒腿又发作了,因而走得很慢很慢,才不至于跌跌撞撞。“君子即使死了也是要姿态正的,可惜现在我不能行如风了。”他想。

    也许,他更愿意别人称呼他为“子贡”。

    “子贡师弟,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啦?我还一直以为你能活到一百岁,直到今天在鬼差的索命薄上看到了你的名字。”身佩长剑的少年站在那层层上升的台阶尽头,在他迈上最高一级台阶时伸手扶住了他。

    “子路师兄?”老人俯下身子拱起手,毕恭毕敬地向这位少年作揖。

    “师弟不必多礼。”子路搀着这位初来乍到的老者缓缓前行。两人此时一个是翩翩少年,一个是腿脚不便的老头,再依照习惯称呼“师兄师弟”,不免有几分滑稽,他们却半点儿也不觉得可笑,一来是这样喊惯了,仿佛“师兄”“师弟”天生就该附在名字后面一样,不那样叫倒仿佛少了些什么似的,喊的不利落,听的也不痛快。二来到乱世走一遭,容颜这等小事,不过是附着在表面的一副皮囊罢了,他们早就对此不甚挂怀。

    飞流毫不掩饰看一眼人间的渴望,直相互追逐着从山顶往下冲去。从瀑布后钻出的那一刻,子贡发现自己手背上盘亘着的裂谷愈合了,他转过身打量着水帘中的影像,依稀是少年模样。

    “现在你也变年轻了,我们都不会再变老。”子路祝贺,随即又快走上两步到子贡前头引路。“先来的师兄师弟都在书院里等你,等见过夫子之后,我再一一替你介绍。大家的样子都变了,我想你应该是认不出来的,而且有些人你之前没见过。”

    “多谢师兄。”不知过了多久,丝毫不觉得疲倦的少年已然看见了书院的轮廓。一个老头子在门廊下静静地等着,站得像一棵松。

    “劣徒子贡,见过夫子。”他立即顿首,行跪拜礼。

    “赐,你来了。”夫子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像是从前他经商或从政归来时那样。

    “夫子,好久不见。”少年抬起头,眼角有晶莹的泪。

【孔门同人】编撰《论语》那些事

*读《论语》时关于编书组的一些脑补,有魔改成分请注意

*cp自由心证,反正不管怎样都是夫子后宫起火系列,当然也可以当纯粹的同窗cb看啦

*正史向真·令人头秃,啊要不然我去搞武斗系孔门好了(被打死预警)

*有黑曾参的成分

 1.   “子张,你怎么竟连晨起都开始误点了?”曾参站在门框里,审视着睡眼朦胧地坐起身来的师弟子张,后者的衣裳松松垮垮地垂在身上,是和他本人一样眷恋梦乡的模样。

    “子舆师兄......抱歉,我马上就来。”子张假装没看见曾参责备的目光,迅速拾掇起来。要是子夏师兄还在这里,事情就远远不会变成这样。那一位师兄会在众人惯常洗漱前就把我们这些偶尔懈怠的同门叫起来,于是乎我们从前从来都没有机会出差错。子贡师兄还洋洋自得地说,那是他开创的优良传统。呃,那他大概是某天疏漏了吧,否则夫子也不会对子我师兄如此严厉批评。

    子张将绅带系上,他习惯性地将那条要伴着自己一整天的衣带翻过来看,只见“言忠信,行笃敬”六个小字恭敬地列成一行,整齐地摆在上面。鼻腔里忽然涌起一股酸涩,自从那次问行后已过了若干年,绅带上的字也不知在冲洗中淡了多少次墨痕,他只是一次又一次提笔落言,心中一次又一次默念“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还暗笑自己当初听夫子教诲时心急,字潦草得不像话。如今那件旧衣裳已经破了,字也不复当初,夫子呢,也不能再来看看他究竟施行得怎么样了。

    想当初自己痴痴地将那警句再度誊写时,子路师兄还拍着他的肩膀打趣道:“要是夫子再说些什么金科玉律,你要怎么办呢?我若是像你这样抄写,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空白啦!”随即他放声大笑,笑得整洁的衣裳一抖一抖。可惜如今,这位门内人人敬重的师兄,也不能再来笑他笨拙的一录。

    “你又来了!真亏他们还叫你‘小仲由’呢!”子张下意识地回头张望,不见子路师兄魁梧的身躯,倒是曾参沉着脸立在那里。

    “仪表堂堂的子张啊,我难以和他一起做到仁!”曾参不平地慨叹一声,又到那砚前提起笔来。子张脑中“嗡”地一声响,才察觉出自己手中依旧仅仅捏着那薄薄的绅带,旁人看上去自然是一副衣冠不整的糊涂形象。

    他正羞得无地自容,一旁的子游搁下笔打着圆场:“我的朋友子张啊,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但尚未达到仁。”曾参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这层及时撑开挡在子张面前的纸糊的保护伞。

    子游不好再开口说些什么,子张低着头走到另一张桌子前,眼前又浮现出子路师兄永远傲然挺立的身影。他紧紧地抓住笔杆,竹简上撑起五个大字——士见危致命,他尽量写得端正,一反平日里那副“只要你们认得出来就好”的态度。“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他继续一笔一画地誊写,直到“矣”字落下最后一笔。他要让所有人把这句话看得一清二楚,这一回的墨痕风干以后定不会被岁月里的尘埃抹去,连后世都能看得明明白白,他固执地这么想。

    “诸位,我回来了。任务完成得这样快,还要多谢子贡师兄,他可是帮了大忙。”子夏将行囊中的竹简取出,郑重地展开在桌上,一时我们几个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凑了过去,空气里顿时洋溢着快乐,似乎子夏师兄的回归让风重新流动起来。可曾参刻意站到所有人的左手边,于是我知道怕是很难得到这位在礼节上极为严格的师兄一句宽恕。也不怪他,毕竟失去了夫子后,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神经质,至少曾参比我们更难走出那段时光罢了。何况呆呆地捏着绅带的确是我的过错。

    我们都低着头细细看着那些倍感亲切的“子曰”,想象着夫子或是严肃或是快活的神情,仿佛他从未离开。

    

2.    “再为夫子服侍三年后,我便再去行商。无论是天下大贾还是诸侯官绅,都将知道夫子的美名之盛。继续整理文献一事,还要拜托你们诸位了。”子贡师兄在我卷起字迹已干的竹简时这么说。

    他还说,我再给你讲一个从前的故事吧。

    我正要重新打开还有空白之处的竹简,他却抬起手拦住我,“不必了,这件事现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我再要去办些商务事时,你替我记得这些就好,也不必让旁的人知晓。”

    “这是我和子渊师兄之间的事。他向来是不愿意多说话的,自个儿埋头苦读,然而夫子提问时又往往一语中的。我有时也去向他询问一些难题。有一次我们谈论为政的仁道,我不该这样多嘴。我说,你被夫子这样器重,一定会比我更早地被推荐为官吧?他那样直接看着我的眼睛,让我觉得似乎自己刚犯下了什么滔天罪行。我以为他终于要忍不住指责我对言语不能多加管理,谁知他连语气都未曾变化,就像平时说‘赐,去温习今天的功课吧,我也要继续读书了’一样平静自然。他那一次对我说,他本有机会入仕,可他已经回绝了。这礼崩乐坏的世间,无论为哪一国当政都不可能一点点建筑成夫子梦想的那般。夫子知道的,他一定尊重了子渊师兄的选择。子渊师兄啊,我永远都追赶不上他的脚步。他是那样不紧不慢地沿着心中的大道一步步走向前,而我永远都徘徊在那条道路之外,我知道他就在那儿,可我过不去。子渊师兄还对我说,他已经决意要一直陪伴在夫子身侧了。他做到了啊,可惜老天爷不肯再让他多留在这儿一会儿。也好,若是叫他看见夫子去了,不知要难过成什么样呢。好在现在他们在天上一定又见了面。”

    “能理解子渊师兄的人,少之又少。若是将他志不在入仕的话录下,休说那千百年后,就是现在的诸位师弟中,也有不能接受的人吧。”子贡师兄说着,仿佛后头还藏着“这些让我一个人替他们记着就好,你又替我记着”这一句。

    “您放心,这一段我会替您记得。”我说。

    随即我向子贡师兄作了别,他送我直到旧学府门前小河边。他还对我说,他曾在这儿看见过子渊,可一转眼他又回到了天边。

    “子贡师兄,我妄自揣测,无论是子渊师兄还是夫子,都不希望您过度沉湎于过去吧。他们一定希望您好好的。师兄,保重。”我说。

3.曾参看完子贡口述、子夏誊写的一卷,连忙走到自己的工作位前,寻出那句“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将“子渊”划去,换作“吾友”。既然子贡师兄都没有记录他本人对子渊师兄的评价,作为后辈,更不该如此。

【孔门十二时辰】《论语》中不常用的作文素材(第一弹)

*《论语》原句 + 素材运用 + 借题发挥孔门同人小段子

*因为担心定时发送失败就提前发了,作为歉礼国庆假期再写几篇

*如果有人觉得素材帮上了忙或者入了孔门的坑那就太棒啦(所以说这么打tag真的没问题吗?)

 

No.1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1.16)

【素材运用】“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夫子的教诲穿越千古,变的是听讲的学生,不变的是话语里平实而沉稳的力量。当我们在网络上留下的痕迹被人误解,素不相识的人们用盲目燃烧的火把导向一条偏离轨道的“恶之路”时,我们绝不能采委屈为火迎面烧去“杀敌”,而应剥去情绪外壳,试图理解对方的出发点。人人不患人不己知,人人患不知人,网络环境治矣。

   {1.以上高度理想化。2.后面的化用真的不是故意的,恰好想到了这句......若是生在夫子的时代,我怕不是要和宰予抢夺孔门弟子气人第一名}

 

【同人段子】现代校园   子贡&子渊

       “哎,赐哥,你看坐你旁边的那个谁,成天穿得破破烂烂就来学校,也不怕羞。”

       “就是啊,连校服都只有两套,大棉袄都买不起。都这么穷了还不想着挣钱,一天到晚只知道拼命学习,老师问他以后想做什么,他说想成为君子!傻不傻,这样的人不被累死也得被饿死吧?得亏老师还夸他,夸他什么来着?”

       “子渊这样的人啊——是连我也比不上的。”端木赐拿捏着嗓子拟出孔老师低沉的声音,惹得周围荡起一层层笑意,却不知为何脸上一热。大概是早上母亲硬逼着他多套了一件毛衣,闷在教室里太热了吧?

       右前方45度,距离他一个身位。这位优等生的名字永远被挂在孔老头子嘴边的红榜上。

       颜子渊仿佛一个聋子,脸上不见常人羞愤之中的红润,倒比平日还要白上几分。读着某部从尘堆里刨出的古贤者之书,仿佛身后的一切喧嚣都从未存在过。

       有几个同学相互打趣着闯进教室,却忘了将西北风挡在外头。于是他只好伏下身子保持着半鞠躬的姿势,权当迎接远方客。

       端木赐正要将解下来的外套丢过去,却想起那日大雨滂沱。他摇下车窗隔着重重雨幕喊道:“子渊,我送你回——家——好——不——好——”那人却只是撑起破伞走过积水,凑到他面前说了声,不用啦,谢谢你。他无言以对,扒在窗子上看着那人不紧不慢地走回屋檐下。雨水划过玻璃,于是他看见子渊在那头向他挥了挥手。就是那一刻他感觉到子渊的纯粹,正如主人永远破旧不堪却永远干净的衣裳。干净的纯粹隔开了他们,他似乎注定只能趴在玻璃上远远地望着一个身位外很近的他,看得真切却无法触碰。他又真切地理解了孔老师的那句“你啊,是比不上子渊的,我也这么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人生长的浊气,如雪水般干净的子渊自然不愿意被靠近,不愿欠他这个也许为了附近的几双眼睛未来的几声赞扬才伸手助人的浊物人情。

      可端木赐也不愿意右前方的座位空荡荡,漏风的房子里回荡着沉闷的咳嗽声。今早他一进教室望见子渊面色苍白,就知道每年冬季必找上体弱者的感冒又来敲门了。每次病症爆发前都是如此,仿佛这位熟客也知道颜子渊爱干净,不让他落得个鼻涕喷嚏齐飞的邋遢相,直接将不作声响的头疼病赐给他。

    “子渊,平时你教我解了那么多题,今天我就陪你看看书,怎么样?”

    子渊没有回话,将手中的古籍往他这边挪了挪。

    正读着,半边棉袄搭在了身上。

    “太热了,子渊你给我当个便宜衣架吧。”

    

No.2子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颂者也。”

【素材运用】

【同人段子】原世界   夫子&子路

 

No.2 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2.13)

【素材运用】

【同人段子】江湖孔门   子路&子贡

No.3 子贡欲去告朔之饩(音同“戏”)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3.17)

【素材运用】

【同人段子】原世界   夫子&子贡

No.4 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4.12)

【素材运用】

【同人段子】现代校园   宰予&子渊&$子贡$

《论语》中的参商游张

*一个整理,顺带附上笔者本人的吐槽,如有遗漏请指正

*《论语》第19章是弟子专场可以挖到很多料!

*子张是真的惨,被另三个人轮番怼

*年龄顺序是:子夏(比孔子小44岁)、子游(比孔子小45岁)、曾参(比孔子小46岁)、子张(比孔子小48岁)

*关于孔门的下一步计划:横向是整理《论语》中的路宰回赐(然后再写同人),纵向是读完陈来老师的《孔子·孟子·荀子》和高培华老师的《卜子夏考论》(孔门竟然冷到我要去啃学术著作,真就从同人文区跑到论文区了呗)

【卜商/子夏】共20条提及

{1.7}子夏认为如果一个人做到了孝悌忠信,即使他自称没有学习,子夏也认为这个人已经“学”了。这与1.6中孔子认为孝悌忠信是一个人的基本功,都做到了还有余力就去学六艺的说法有出入。

    陈来老师对此的看法是“孔子只许颜回为好学,以好仁、好信与好学相对,可知严格或全面说来,能孝悌忠信还是与好学不相同的,子夏毕竟不是孔子”。

{2.8}子夏问孝,孔子的回答是孝顺难就难在神色恭敬。这里与2.7回答子游时大意相同,孔子认为孝顺不仅要在物质上保障,而且要发自内心地表达对长辈的恭敬。

{3.8}子夏论《诗》,是他的名场面了。子夏从以白色打底再上色的绢布联想到了一切行为都要用“礼”作为后盾,孔子对此给予了很高的赞扬,认为从今以后可以和子夏谈论《诗经》了。

(一点就通,这个联想能力必须点个赞,不愧是文学科的高材生。好比写作文的时候同一则材料别人只能看到第一层,子夏已经看穿本质并且用来阐述主旨了!)

{6.13}孔子告诫子夏,要成为君子之儒,不要成为小人之儒。

(个人看法:以儒者为名号,目的却是窃取利益坐上高位的人是小人之儒,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做法搬上一个看上去名正言顺的理由的“假儒”罢了。为了飘渺的大道修身养性,渴望齐家治国平天下,为了离理想的“仁”再近一些而不断完善自己,这才是被称作君子之儒吧。)

{11.3}孔门十哲文学科——子夏与子游

{11.16}子贡询问孔子:“师与商孰贤?”

(子贡又犯了议论别人的毛病,这次突然被cue的是两个师弟,这张嘴还真是谁都不放过啊,不过也反映了子贡的人缘还是不错的,不然两个师弟应该会不高兴的)

    孔子回答说:“师也过,商犹不及”并作出了“过犹不及”的评价。

(这里的“过”和“不及”是针对两个人思考问题的习惯吗?子张过于主观,结果显出了偏颇的毛病。而子夏自己思考得不够,比较容易被别人带偏。从《论语》的其他章节来看,子夏改正了这个缺点而子张的缺点却一再扩大了)

{12.5}司马牛因为哥哥将要作乱,或是担心哥哥丧命,或是因为哥哥叛离了道义不承认他们之间的兄弟关系而忧虑。这时子夏安慰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无兄弟也?”

(awsl子夏这里暖到我了,子夏的人缘相当不错也是因为他善于体察别人的情绪并开导吧。这一安慰还安慰出了两句流传千古的名言,再一次:不愧是文学科!看到《卜子夏考论》里面提到很多人都一直把“四海之内皆兄弟”当作孔子说的话,好气,孔门弟子在很长时间内直接被当作孔子的附庸,而不是独立的人存在。故人皆知有孟、荀,不知有七十子矣。他们是承上启下的关键纽带,不是可有可无的附庸啊!)

{12.22}樊迟向孔子询问“仁”,理解不了“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子夏很热心地为他解答。大意是:如果君主选用了有仁德的人,那些奸佞之徒就没有容身之地于是离开了。

(子夏牌极限中译中,你值得拥有!)

(不过感觉这个回答过于理想化了,奸佞扳倒忠臣的例子比比皆是,连所谓“君子”也要掌握官场规则才能真正爬到高位实现自己的理想。)

{13.17}子夏在担任莒父长官的时候向孔子询问政事,孔子告诉他“欲速则不达”应该是针对子夏太过急躁的表现提出的批评。

{19.3}子夏与子张辩论“交友”的问题。子夏认为应该有个选取的标准,能交往的就结交,不可以的就拒绝。而子张认为应当广泛交友,如果能做到贤明就意味着能接纳别人的缺点,如果做不到贤明就会被别人拒绝,没有反过来拒绝别人的资格。

(这里我认同子夏的话,择友至少要有个底线,否则就算朋友如战国四公子的门客一样多,却大多都是鸡鸣狗盗之徒,对这个人来讲只有坏的影响,结交这么多朋友又有什么意义呢?)

{19.5}子夏定义“好学”——每天都多了解一些之前不知道的,每个月都不忘掉新学得的东西。

(惭愧,像我这种学完必修2就把必修1忘得差不多的人,离“好学”是八杆子打不着了)

{19.6}子夏问定义“仁”——广泛地学习,坚定志向,切实地询问,多思考当前的事情。

(至少这是看得见的目标,而不是泛泛而谈的打哈哈)

{19.7}各行工匠们在手工工场里成就活计,君子通过学习来到达仁义之道。

(类比,说明了学习的重要性)

{19.8}小人对于自己的过错一定会加以掩饰。

(犯下错误后首先思考如何补救,在旁人问起时坦率地承认,而不是拼命推诿责任甚至借此坑害别人)

{19.9}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君子,会发现三种变化:远望时神态庄严,来到面前时温和可亲,说话时措辞严厉。

(有点“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意味,变化的不是山峰和君子,而是在山中望山和接近并观察君子的人。“听其言也厉”的“厉”会不会是其他意思呢?比如说讲话能迅速切中要点什么的。感觉说话严厉不能算是君子的作为,无论对谁都这样说话有点自命不凡了。)

{19.10}君子在得到民众的信任后才劳烦民众,在得到君主信任后才进行劝谏,否则就会产生反效果。

(子夏认为信任是与人交往的基础,否则好心会被曲解成别的意思,反而伤害了这段关系。这一条也是对君主的建议,希望他们能信任君子。这里也能看出子夏所认为的君子是识时务的,不是一味地劝谏君子,而要在时机成熟时提出建议,这样才更容易被接纳)

{19.11}子夏认为大的德行不能逾越界限,小的德行有所出入是没关系的。

(和上一条一样,重点在于遵循道义的灵活性。大是大非坚决不能出错,小缺点可以容忍但也必须加以修正。个人认为这里“小德出入可”是与“大德”相对而言,因为下文又提及了子夏在一些细节上对门生有所要求)

{19.12}子夏与子游辩论末节和大道。子游认为子夏的学生在做接待、洒扫等“末”的小事时还行,却没有“本”——仁德的修养。子夏则认为这是学习顺序的问题,学习大道需要循序渐进。

(入门的事都没学好,又怎么能苛求学生一下子悟到终极大道呢?子游太过急躁,路都没走稳就想着做百米飞人)

{19.13}讲述了为官和学习的关系,做好了其中一个仍有余力就可以去做另外一个了。

(做官处理政务很辛苦,难以再专门抽时间来学习以提升自己,做得好了不再花所有力气去治理管辖地也能安全,那么就可以再去专门学习提升自己,做到更好地为官。这两件事是可以相互促进的,不能只看后半句。)

【言偃/子游】共7条提及

(这就是为什么我决定先做他的整理)

{2.7}子游问孝,孔子类比于饲养牲畜,点明孝顺在于态度的恭敬,不然这两者都是给予物质来奉养,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一节可与【子夏】2.8连起来理解)

{6.14}子游担任了武城的长官,孔子去视察他的时候问他有没有得到什么人才。子游推荐了澹台灭明,理由是他从来不走小路,如果没有公事要办就不去子游这个长官的住所。

(不去长官的地方是公私分明不巴结上级,不走小路能说明什么呢?难道是不走捷径说明这人很踏实?补充一点:澹台灭明曾经求学于孔子,却因为外貌凶恶丑陋被拒之门外。孔子在向子游打听过之后感到很惭愧,认为自己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没想到,夫子也是外貌协会的啊)

{11.3}子游位列孔门十哲之文学科

{17.4}依旧是子游担任武城长官孔子来视察时发生的故事。孔子听见弦乐之声,决定逗一下这个弟子:“杀鸡怎么还要用牛刀呢?”

子游不慌不忙地接过了这一招:“以前我曾听老师您讲过——君子学习道义之后就要爱护别人,小人学习了道义却容易去役使别人。”

孔子感到很高兴,连忙夸赞子游,并且解释了自己刚刚只是在开玩笑。

(以音乐教化民众是儒家的治理方式之一,却不是最首要的。子游连细节都处理得合乎道义,这让孔子很开心。孔子居然会和学生开玩笑,看来也不完全是严肃的老师嘛)

{19.12}子游批评子夏的门生只讲究末节

(详见【子夏】19.12)

{19.14}子游认为,丧事能够表达悲哀就足够了。

(给一个人超出身份待遇的葬礼是违背礼制的,过度哀伤也是不行的。)

{19.15}子游评论子张“难能可贵,但还是没有达到仁”。

(孔门弟子没有达到“仁”没什么好批评的,毕竟夫子本人认为只有颜回能持续地保持“仁”,其他人只能坚持很短一段时间。但这里特意连续两节都是对子张的批评,也许是因为子张偏颇的毛病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再加上性格比较张扬与其他同门闹了不少矛盾,他们特意这么做。子游还是比较给面子的,又说子张是他的朋友,又表扬子张是难能可贵的。)

【曾参/子舆】共15条提及

(先说一下因为我不太喜欢曾参,在评论的时候有些偏激,请注意避雷)

{1.4}曾参提出的“吾日三省吾身”,从忠、信、学三方面进行自我反思

(至少这一条很有用,可以时时记得检测自己)

{1.9}如果统治者谨慎处理父母的丧事,那么民众的道德就能归于淳厚了。

(曾参认为君主应该以身作则,身居高位更要起到模范作用,这样才能更好地治民)

{4.15}孔子说:“吾道一以贯之”,曾参认为老师的“道”是忠恕之道。

(忠和恕都是“仁”的体现,根据陈来的观点,“忠”是积极假定,“恕”是消极假定。人们对于何为“好”往往看法不同,但对于何为“不好”却往往看法一致。他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忠道”难免自我中心,而“恕道”则是他人中心。曾参对于孔子的言论非常忠诚,他最终触碰到了孔子学说的核心——“仁”,并继续不加以修正来迎合时代变化地传承了下去)

{8.3}曾参得了重病,却叫弟子去观察他的手和脚。他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临死前也没有毁坏,那么就能说自己从今以后就免于祸难了。

(免于祸难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病入膏肓马上就要离开人世了。一个临终的人还要这样折腾一番,是过于遵循心中的“礼”和“孝”导致的。以曾子为首领的派别此后向拘泥于死板规矩的迂腐儒道走去)

{8.4}曾参病重时鲁国的大夫孟敬子曾去探望他,他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并指出了三个君子所看重的礼仪准则,依次为:礼容外貌、仪态神色、言辞语气。至于礼器的事就由有关部门去照管。

(曾参临终前也在抓紧时间传授他看重的道义,这是值得敬佩的。然而神色可以调整以至端正,言辞可以约束以致得体,容貌却不能改变,孔子正因为以貌取人才误了澹台灭明)

{8.5}曾参认为,有才能的向没有才能的请教、见识广博的向见识少的请教,虽然有见识但看上去没有,充实却如同空虚,被冒犯却不计较,过去自己的朋友曾在这些方面做过努力。

(这一张很值得玩味,这个所谓的“朋友”究竟是曾参“无中生友”来自谦自己没有这些长处还是特指某一人?若是特指某一人,是向往对方的这种努力并提出表扬还是重点落在“昔日”,提出对友人不能持之以恒的批评呢?)

{8.6}曾参定义君子——能托付未成年的幼君,能寄托百里之地的命运(指交给他治理),面临生死大节不被动摇,这样的人可以被称为君子。

(得到极高的权力却完全以国为重,忠心辅导幼君而不擅权;掌握百里之内所有人的命运却不张扬跋扈;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而不被动摇,能以性命捍卫道义,这样的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君子。这个说法将君子定义得过分崇高,离人们的日常生活很远了。虽然用意是好,但未免会让后人产生“位高权重者才要有君子的操守”这种想法)

{8.7}曾子认为,士人不能够不宽宏大度志向坚定,因为责任重大而到达理想的路途遥远——将“仁”作为自己的责任,穷尽一生去实施。

(以仁为己任是很难的,曾参清醒地认识到这个儒家终极目标的困难性,然而继续保持着这个远大的志向,没有降低要求以迎合世人)

{11.18}孔子一次性点出弟子中“四个有毛病的”,曾参太迟钝,子张太偏颇(不合中庸之道),子羔太愚笨,子路太鲁莽。这里大概是孔子希望这四个学生改正缺点。(很遗憾,子张和子路都没有做到)

(愚笨和迟钝的区别是什么呢?难道说曾参是反应慢了半拍而子羔是就算提点了几次他都想不通吗?)

{12.24}曾参认为,君子以学问来结交朋友,通过朋友来修炼仁德。

(这节讲的是良友带来的进步)

{14.26}曾子对于老师所说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注解——君子的思虑不越过自己的职位。

{19.16}曾参提出对子张的批评:“仪表堂堂的子张,难以和他一起做到‘仁’。”

(金良年的注解提到“仪表堂堂”或许是反话。也许是子张的衣冠不整令曾参感到不符合君子的形象。虽然“仁”的标准如此严苛,达不到也很正常,但同门之间如此指责,只能说他们之间已经产生裂痕了)

{19.17}曾参说他从孔子那里听说“人没有自主竭尽心力流露真情的时候,如果有那也一定是父母的丧事”。

(流露真情本来是自然的状态,不过人们通常掩饰它并不在神情上表现出来。至于竭尽心力,那和情绪激动的区别是什么呢?情绪激动通常是一时之气,往往由于外界刺激迅速引起。而所谓竭诚则是自主表现的,由于自己想要表达引起的。但这种说法又和“必也亲丧乎”相冲突了)

{19.18}又是一个“吾闻诸夫子”,讲的是孔子表孟庄子难能可贵的孝,能不改变父亲的臣属和政策。

(这个不一定是因为孝,也许是他的父亲做得太好了,没有改变的必要。曹参和萧何并没有血缘关系,曹参却继续保持着萧何任宰相时的法度,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如萧何,这样保持才更有利于百姓。孟庄子这事,要是做父亲的荒诞不经让佞臣当道,他再不使点手段厉行改革,这种推卸责任的孝又有什么意义?!)

{19.19}孟孙氏任命阳肤为司法官,阳肤向老师曾子请教。曾子认为,执政者已经失去了正确的准则,民心离散很久了。如果知道了真正的民意,不要(为自己受到信任而)沾沾自喜,要为他们感到悲伤。

(执政者失去的“道”究竟是什么呢?是相应地位的礼节吗?金良年的注解是“法律对于社会的治理不是唯一手段”,可是在春秋阶段多数国家的法律还没有实行,商鞅变法是200多年后的事情了。个人认为这里是指周礼不复,等级森严的宗法分封体系已经被破坏了,因为诸侯不守诸侯应有的礼节越级享用周天子等级的物品)

【颛孙师/子张】共16条提及

(不是在问问题就是在被diss,这位老兄真惨)

{2.18}子张学习只是为了谋求一个官位,孔子指点他要先做到多听多看,见识广了又学会谨慎行事,自然不愁没官做。

(子张急功近利,不符合孔子的“学道”。在孔子看来,学习是提升自己的办法。子张则急功近利,没有远大的志向,这样学是学不好的,自然离获得利益的目的远了。孔子教导这个学生,叫他反过来先端正态度,自然能达到目的)

{11.16}“过犹不及”,见子夏同号条目

{11.18}子张的毛病是“辟”,也就是偏颇

(偏颇具体指的是什么呢?朱熹的注解是“习于容止,少诚实”,熟习外表打扮和行为举止。但这样解释的话“堂堂乎子张”就要按字面解,变成了子张拘于表面功夫却不修习内在。嗯,感觉“辟”还是解释为浮于表面,偏离正道比较合适)

{12.6}子张向孔子询问要怎样才能做到“贤明”,孔子说,缓慢侵蚀的谗言和切肤之痛的诬陷都不能生效,就可以称他为贤明并夸赞他德行高远了。

(是在说谗言和诬陷都不能使他生气,还是说都不能动摇他的志向改变他的地位呢?如果有人能不因诽谤动怒,的确是修养良好了)

{12.10}子张询问怎样才能提高道德、辨别疑惑。孔子回答,以忠实和诚信为根本,贴近道义,这就是提高道德;喜欢的东西就让他存在,讨厌的东西就让他消失,又想让他存在又想让他消失,这就是疑惑。

(又喜欢又讨厌的东西会带来困惑,这样的困惑要怎么才能消除呢?非要分清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厌恶多一点才可以吗?)

{12.14}子张询问政务,孔子回答,办事的时候不能懈怠,施行政事的时候要按照忠诚来办。

{12.20}子张询问,士要怎样才能被称为通达。孔子反问子张,在他看来通达是什么。子张回答:“在国中一定出名,在家族里一定出名。”孔子说,那是出名,不是通达。通达的人品格正直讲道义,察言观色,思考自己不如别人的地方;想要出名的人神色贴近“仁”的要求行为却与之相悖,并以“仁”自居毫不怀疑。

(算是孔子对于子张浮于表面的再次批评。前面提到过子张求学急功近利,现在又渴求出名,说明这个毛病还没有改正)

{14.40}子张和孔子谈论守丧三年的问题。孔子从历史角度出发谈论了这一点。

{15.6}子张询问如何施行(道义),孔子回答说言谈忠信、行为笃诚恭敬是根本,这是站着时候就像耸立在面前、乘车的时候就像刻在车的横木扶手上的准则。子张就把这个准则写在了腰带上。

(子张还是很听老师的话的,不过写在腰带上这个操作好老实人啊。夫子的意思是心中要时刻谨记这个准则,不是说真的要让那行字时时刻刻都出现在面前啦)

(突然想到一个梗——子张正忙着往另一件衣服腰带上写这行字然后被同门逮着了,对方还耍贫嘴说如果以后夫子再说了什么金科玉律怎么办——不如和之前的赐&回脑洞一起,凑够十个小段子一起成文)

{15.42}孔子接待盲乐师师冕,时时提醒对方路障和位置。子张后来请教孔子:“这是和盲人说话的方式吗?”孔子认同了。

(与人相处要替对方多考虑,是这个道理)

{17.6}子张问仁,孔子指出了能在天下推行五项德行的就是“仁”了——恭敬(能不受欺侮)、宽厚(能受到众人爱戴)、诚实(能被信任)、敏捷(能取得成就)、聪慧(能任用合适的人才)

(“惠则足以使人”不知道这样翻译对不对,原本的注解是“慈惠就足以使役他人”似乎语气过重,而且这样根本就称不上是“仁”了。于是试着用了通假字来理解,但聪明也不能算是德行了……吧?)

{19.1}子张说:“士遇到危难就献出生命,遇到看见利益就思考大义,祭祀的时候思想要恭敬,服丧的时候要哀伤,这样就行了。”

(终于......子张不是在问问题也不是惨遭吐槽了!而且编《论语》的时候第十九章前两个字恰好是子张,于是就变成了章节名,同样待遇的就只有颜回和子路了!)

(“士”是读书人的统称,“君子”则是目标,子张和子贡一样选择了把目标降低一点,放松了要求自然就更容易达到目标了。那个“见危致命”中的危难应该是“国有难”的层级,不然遇到危难就献出生命,生命也太贱了一点)

{19.3}子张和子夏对“交友”的不同看法,详见子夏同号条目

{19.15}{19.16}子张连续被子游和曾参批评难以做到“仁”

(详见这两位仁兄的同号条目,话说你们两个也没有完全做到“仁”吧,这样批评子张他也没有还口,简直是单方面打压。当然也有可能是子张和游参等人分道扬镳之后那两人感到子张不可理喻,就在《论语》里写下了这样的评语,而子张的话则被选择性忽略了)

{20.2}子张询问孔子怎样才可以从政,孔子回答说:“尊五美,屏四恶。”

要尊重的五种美德是:施予恩惠而不浪费,使百姓劳动而不产生怨恨,有欲望而不贪婪,态度舒泰而不骄傲,威严而不残暴。

要摒弃的四种恶行是:虐、暴、贼、吝

(五种美德追求的是有度,四种恶行产生是因为没有做出努力就追求完美的结果并推卸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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